党史故事 | 红军攻克漳州故事之小店员喜当红军
2022-04-25   作者:邹露露   来源:中共南靖县委史志研究室

“红军要打漳州了,我们穷哥们要翻身啦!”漳州南靖龙山的圩场上,一群少年正怀着喜悦的心情奔走相告。

1932年4月上旬,在南靖龙山圩场,中央红军即将攻打漳州的消息传开了。龙山,虽然只是一个小集镇,但它是漳州通往龙岩公路线上的一个交通要道,因此这里的群众早早就知道了红军即将攻打漳州的消息。

传递消息的少年中,有一位叫做吴行敏。吴行敏原籍南靖龙山,出生在印度尼西亚的贫侨之家。7岁时母亲病故,1926年随父亲回到祖国,13岁时父亲病逝,他只能与年仅11岁的弟弟相依为命。为了生计,吴行敏不得不到龙山圩大地主吴云涂的店里当小店员,遭受地主家的种种虐待和奴役,生活艰难。

4月12日晚,天下大雨,人们正要熄灯入睡。突然,国民党四十九师一四五旅旅长杨逢年带着他的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从金山撤退到龙山。杨逢年一身狼狈地一头钻进吴云涂的店里。吴云涂对他的后台靠山杨逢年的“驾到”很是惊讶,十分殷勤迎接。老板娘使唤小店员们干活,一会儿泡茶拿点心,一会儿端洗脸盆,一会儿大摆筵席喝酒,把小店员忙得团团转。本地的土豪劣绅知道杨逢年到了龙山的消息后,也纷纷来到店里向其揖礼逢迎。在旁服侍他们的吴行敏由于从小受尽折磨,对土豪劣绅早早就在心里种下了仇恨,看到此情此景更是深感痛恨。

这一伙为非作歹的家伙凑在一起,听杨逢年讲红军来势凶猛攻打龙岩城的情况,直到半夜才离开店铺。吴行敏关了店门,就听见杨逢年悄悄对吴云涂说:“这次攻打龙岩城的共军是从江西来的红军主力,兵力强、武器好、来势猛,看样子马上要打漳州了。我们挡不住他们的进攻,你们最好先到香港躲躲。”吴云涂听了这话,心惊肉跳,一时说不出话来。

黎明前,杨逢年下令他的残部占领龙山周围山上的阵地,挖了临时战壕。后来,又把部队撤到天宝大山,随后杨逢年就和吴云涂及其两个儿子匆忙离开了龙山。吴云涂的老婆则留在龙山,吴行敏也被留了下来为吴云涂看店。

天亮后,龙山民团头子吴利源带着他的土匪队伍,挨家挨户煽动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进山躲避红军。吴行敏在老板娘的逼迫下,背起老板娘七岁的小女儿连夜逃向甘棠村。

路上,吴行敏看到河对面公路上红军的先头部队排成四路纵队,沿着漳龙公路直下。等赶到甘棠村,吴行敏和老板娘母女暂住在一座土圆楼里。隔了三四天,就听到天宝大山方向传来隆隆的炮声和机枪声。不多久,就看到从榕仔岭撤退下来的国民党败兵沿着小路向甘棠山村逃窜,入村后用枪托和手榴弹恐吓村里百姓,抢劫财物。吴行敏知道,这些国民党军定是吃了败仗了。

4月20日,红军占领了漳州城。当老板娘叫吴行敏回龙山圩的店里看看情况时,吴行敏心里十分高兴,一路小跑回龙山圩,却没有回店里,而是到圩上看看情况。他转了一圈,发现圩上有几处墙上贴着红军布告,以及新写的红军标语。他经过教堂门口,看到教堂里住着红军部队,门口还有几个红军战士正在打篮球,只见红军战士们都穿着灰布制服,头戴灰布帽,腿上束着绑腿,很是精神。

就在这时,篮球滚到了他的脚边,吴行敏迟疑片刻,抱起篮球,将球递给了来捡球的红军战士。正是这个举动,让这位红军战士和吴行敏攀谈起来。通过交流,红军战士发现吴行敏会说普通话。于是,这位红军战士朝身后的其他人喊叫起来,几位红军战士立即围拢过来,一人一句问吴行敏:“小鬼,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什么这里的店铺都锁门闭户的,能不能动员老乡回来做生意?”

吴行敏被这么多红军战士包围着,感到既兴奋又亲切。这时,一位红军战士从教堂里拿出了几张布告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传单给吴行敏,让他帮忙当晚送到周围乡村给乡亲们看,还叫他第二天早上动员龙山的店铺开门营业。

吴行敏立刻照办,聪明机灵地动员龙山圩内其他几家小店的店员和他一起向乡亲做宣传,并且把关闭的店铺重新开起来。起初,有的小店员不敢拿主意,迟疑不定。吴行敏便告诉他们:“我们不用怕,红军来了,那些土霸王和地痞流氓再也不敢横行霸道了。如果有谁敢抢货,红军一定会惩办的。”这些话给这几个小店员吃了一剂“定心丸”。

第二天,恰逢龙山圩日,吴行敏和其他几个小店员自作主张,开门做生意。四面八方的农民也纷纷来交易农副产品。红军们利用这个机会,搭台演说,宣传红军主张,讲革命道理。一位小红军用闽南语当场翻译了红军首长的演讲,乡亲们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几个小店员又大胆地把各自店铺里的货物便宜卖给了红军。知道四十三师的红军大部分是北方人,特别爱吃面食,吴行敏更是把吴云涂店里的一百多袋面粉全都卖给了红军。

四十三师政治部主任对这个会说普通话的小店员吴行敏很是喜爱,经常带他到政治部吃饭,给他讲革命道理和红军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这些都让吴行敏感觉有了信仰,人生有了不一样的追求。

一天,吴行敏鼓起勇气对这位主任说:“我要参加红军,像你们那样为穷人打仗。”

“你知道不知道,打仗是会流血牺牲的,很危险,你怕不怕?”

“我不怕!我甘愿参加红军,为穷人打仗,流血牺牲,也不愿再给恶霸地主当奴隶了。”吴行敏满腔热血,果断表明决心。

当这位政治部主任因为吴行敏年纪还太小而面露担忧之色时,吴行敏立刻说:“不小了,我已经十六岁了,昨天当翻译的那个小红军肯定不会比我大,只要参加红军,叫我干什么都行!”

吴行敏又找到其他几位小店员商量,鼓励大家一起报名参加红军。4月24日,四十三师政治部批准了吴行敏等七名店员参军。

四十三师的师长、政委对吴行敏参军很是关心,让他留在师部和警卫员同吃同住。两位首长走到哪里,就把他带到哪里。

参军后,吴行敏和其他六位小店员都分得了一套红军制服。七位小店员参军的消息不胫而走,龙山圩一带就有一百二十多名青年报名参加了红军。

由于吴行敏会讲普通话,师部首长就常常让他参加审讯各连队押送过来的当地土豪劣绅。有一次,师部特务连错把小商贩、小学教师等穿戴比较阔气的人当做土豪劣绅抓起来,关进土地庙里。吴行敏了解当地情况,又会翻译。他参加审查时,发现这个情况,就立即对上报告,师部赶紧把错抓的人放了回去并赔礼道歉。

还有一回,在审讯龙山民团头子吴利源时,他本以为红军不知晓他的底细,对红军撒谎声称自己是穷苦出身、被迫为匪,企图蒙混过关。小吴行敏立马站出来揭发他的罪行。吴利源只好低头认罪。吴行敏还向红军揭发了恶霸地主吴云涂勾结和依靠国民党军队,欺压、剥削穷苦老百姓的事实,红军根据政策将吴利源的反动老窝捣毁了,还没收了吴云涂的店铺。

不久后,吴行敏等新参军的战士被编成新兵连,进行集训,既学军事又学政治和文化。首长亲自给他们上课,讲革命道理,有时也教唱革命红歌。

红军攻克漳州完成三大任务后,吴行敏随队伍回师中央苏区,从此开始了南征北战的革命生涯。

责任编辑:小珑